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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除夕,早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晓雨,快起床来搭把手,一会儿你大伯、小叔、小姑他们都要来家里吃年三十的团圆饭,咱得赶紧开始准备了。”

妈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推到我面前。

我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奶奶和我们同住,每年年三十中午,叔叔大伯们都会到我家聚餐。

算一算,这已经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在家过年,几乎忘记了这一传统。

“晓雨啊,你大伯和小叔他们听到你今年在家,天还没亮就嚷着要早些过来。

他们都说,这些年没见着你,非常挂念你。”

奶奶从报纸后抬头,用一双戴着老花镜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当她见我表情毫无波澜时,眼里的期待悄然黯淡,重新低下头埋入报纸中。

呵,感动的表情?别指望了。

他们惦记我?别开玩笑了,不过是想瞧瞧我如今的窘样罢了。

毕竟,当年因为那件事,我迫不得已辍学离乡,一别十年。

现在回来,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只怕觉得我一个小姑娘不会有什么作为,

只等着看我这十年如何潦倒落魄,捉点趣事为除夕添乐吧。

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

大伯一手提着牛奶,一手拎着啤酒,大伯娘跟在后面披着一件闪亮的貂皮大衣,嘴上不停地叫着天气冷。

两人见到我时都是一愣。

大伯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抢先开口:

“这不是晓雨吗?哟,十年没见,变得这么漂亮,这么温婉了,小时候瞧着又黑又瘦,如今简直像明星一样惹眼了。”

大伯娘脱下大衣,嘴角一撇,用眼神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们晓雨可是从小就漂亮。”

接着话锋一转,“不然当初怎么会闹出那件事呢?”

话说完,她就拉住我的手,故作亲热道:

“晓雨啊,那件事确实有点尴尬,不过你怎么能因为这个不回来看看家里呢?一家人之间哪会真计较,看你笑话就更不会啦!”

我轻轻抽回手,礼貌回应:

“大伯、大伯娘你们快坐,喝点儿什么?茶还是其他的?”

“不用不用,”

大伯娘摆摆手,“晓楠一会儿就到了,她说给我们带了种什么现成的养生茶来,还挺高档的呢,咱们待会儿一起喝就行。”

奶奶笑着放下了水杯,附和道:“也就晓楠啊,最知道孝顺大人。

咱们家这一辈孩子里,就属她最有本事,还找了个好丈夫。”

这时候,门铃又响了。

小叔、小婶、堂姐和堂姐夫一行人走了进来,让本就不算宽敞的屋子显得愈加拥挤。

小婶看着地上有些旧了的拖鞋,皱了皱眉头,踩着鞋套直接进了屋。

小叔忙不迭跟上前,嘴里嚷着:“哎哟,老太爷疼外孙女,不对,也疼孙女,晓雨来了啊,这回真是大圆满。”

边说边讨好地给小婶挂衣服。

“晓雨啊,这几年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正好这次,咱们总算能团聚了吧。”

堂姐招呼着我,然后悄悄朝她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喏,那就是我家那位。”

男人站得笔直,一脸表情严肃,目光从上到下在我身上扫了一遍,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

堂姐把身子往前一挡,遮住他视线。

“晓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年头火车票很难抢得上吧?要是回去的时候有困难,叫你姐夫帮忙,他肯定能给你弄张下铺票。”

“我拼车回来的。”我语气平淡。

“啊,那也没办法啊。”

堂姐点点头道,“你做工的地方,哪能自己说了算呢,更别提车票这事了。”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爸妈,我心底泛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忍,下意识想上前帮忙。

这时,小叔突然冒了句:“说真格的,晓雨啊,还得想法子自己打拼,自己当老板才是道。

赚不赚得多另说,关键是自在,没人管着。”

循声望去,只见小叔翘着腿,大肚腩撑得老高,手上捧着一杯热茶,

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闪的大金链子,原来的模样竟难以与如今的他联系到一起。

高二那年,我去市里参加演讲比赛,被安排住在小叔家两天。

彼时,小叔刚娶了身为富家女的小婶,婚龄不过三年。

在短短几天里,我受到了迄今为止最难忘的冷嘲热讽,连带着小叔,也对我冷眼轻视。

“穷亲戚一窝蜂涌来,稀罕我家温暖?睁开眼瞧瞧条件,你们是攀不上这层树的。”

“那丫头是什么样子也敢比赛?要我说,十有八九是想赖在咱家白吃白住,你别真给她机会!”

小叔倚靠在阳台上爷爷曾经爱用的躺椅上,吞云吐雾地抽着烟,一脸悠然自得:

“小女生嘛,难免虚荣,你小婶当年年轻时也是爱买包得紧。

你喜欢的话,我去让她给你挑两个送你。”

“小叔,我也想要~”堂姐一把年纪却突然娇声娇气地撒起了娇,惹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行啊,行啊,全都送。”小叔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堂姐拿起我的包,左右翻来覆去地打量好几遍,撇嘴道:“话说回来,你这个包仿得还挺像真的,多少钱啊?我也去整一个。”

“二十八万八。”我语气平淡地回答。

对面的堂姐脸色瞬间变了,满脸写着不信任,还带着点轻蔑:“疯了吧,陈晓雨,装也不是这么装的!两千八我还可能会信,二十八万八,就你?”

说着,她随手把包往旁边一扔。

“谁在说我的包要送人呢?”

小婶漫不经心地从屋里走出来,边整理头发,边慢条斯理地询问。

阳台上的男人瞬间弹了起来,赶紧热情地迎了过去:

“哎呀,哪有人啊,我就是逗家里孩子们开个玩笑。”

“小婶,你快来瞧瞧,陈晓雨买了个假包,还在这儿吹牛显摆嘞!”

堂姐笑得得意扬扬,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小婶接过包,小心翼翼地翻看了两遍,表情忽然凝住了:

“这是真的啊!而且还是我想买却一直没舍得下手的款,这可是稀缺又得配货的款啊!”

小婶抚摸着包,流露出明显的爱惜之情。

“怎、怎么可能?!她凭什么买得起这个?”

堂姐难掩惊愕,表情带着几分轻视和狐疑。

“别人送的。”我懒散一笑。

其实是逛街时刷我未婚夫的卡刷的,未婚夫的钱,这也算是“别人送的”不是?

久未开口的大伯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咳咳,小姑娘嘛,还是得自尊自爱,别光靠脸蛋过日子。”

“大哥这话说得在理,再能打扮的女人也得靠自己闯日子。

自己赚来的钱用得心安理得才踏实。”

小婶放下包,故作漫不经心地斜瞟了我一眼,悠悠地说道,

“怎么说来着?命运赠予的每一样礼物,其实都已悄悄标好了价格呢。”

我气得忍不住笑了,一个包而已,搞得大家好像认定我贪图什么似的。

要真说“付出色相”的,那得是我未婚夫杨寻了吧?

那身板、那腰线,啧啧,想想都忍不住感叹。

门铃忽然响了。

“小姑来了!”我赶紧顺势转移焦点,跑去开门。

“哎哟,这天可真冷啊!”

小姑进了门,厚眼镜片上挂满了薄薄的霜,显得滑稽又冰冷。她顾不得摘眼镜,

一把抱住我:“晓雨啊,在外头这些年过得还好不?小姑可想你啦!”

想起小时候小姑确实对我疼爱有加,我顿时心下一软,对她轻轻回抱:“小姑,我挺好的。”

小姑父正在换鞋,边应着屋里人的问候,边一边搓手一边走到暖气片旁取暖。

他取暖时憨笑着说道:

“真没想到,这样的老旧小区,楼下停着辆迈巴赫,怕是有大人物回来了呐!”

“我们刚也瞅见了,大概是哪家发迹了回来探亲吧。”

堂姐夫抢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敬慕。

小姑父也没含糊,顺手递颗烟给堂姐夫,笑道:“贺明啊,如今还是你们有能力还能挂念亲人,这世道能这样的人真不多。”

一边低眉顺眼地点着火,又补了句,“对了,姑父上次找你说的工作调动那事儿……”

年轻的堂姐夫慢悠悠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摆出一副规矩人的派头:

“开春吧,有机会我再约几位领导出来谈谈,提一提,也就妥了。”

此话一出口,小姑脸上的喜色几乎藏不住了,激动地扯住堂姐的手:“晓楠呀,你说,要是真调成了,你们可真是帮了小姑的大忙!”

她又转过头去,逗趣地对大伯母说,“嫂子,还是你家女婿有本事,那我可得沾点光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姐姐!”

“哎呀,什么一家人两家话,你这说得见外了不是。”

大伯母嘴上说着,却也笑得合不拢嘴。

“开饭了!”

忙了整整一上午,爸妈终于端上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

小叔走到窗边,拉开窗子大声喊:“果果,带着弟弟还有小侄女,都上楼吃饭啦!”

家里桌子不大,十五个人有些挤不下,爸妈早早地在一旁准备了小孩专用的小餐桌。

“我要坐大桌!”

“我也要坐大桌!”

“我也想坐!”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嚷嚷起来,爸妈看着也有些犯难:

“让孩子们坐大桌吧,我俩去小桌凑合吃。”

“那就委屈你们二哥二嫂了啊。”小婶显得有几分羞涩。

想到爸妈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我咬紧后槽牙。

直接把三个孩子拽到小桌旁:“小孩子就该坐小桌,爱吃就吃,不吃赶紧玩儿去。”

三个小朋友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晓雨,你这是干什么呢?果果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顺着点儿不行吗?”

奶奶声音有些不悦。

我一把拉着爸妈坐到大桌旁:“凭什么让我爸妈干了一整天的活,还得被孩子们抢座呢?”

小姑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转头对自家儿子呵斥:“别哭了!”

一个立刻不哭了,其余两个也跟着停止了抽泣。

果然,这场闹剧支走了孩子们,其他人的注意力立刻聚焦到我身上。

这次是小姑父第一个开口:“晓楠,有对象了没?”

我一边挑着鱼刺一边回答:“有了。”

“干什么工作的?”堂姐立刻兴致盎然地追问。

“投资公司的。”我低头继续吃鱼,那条浇汁鱼是我妈的拿手菜,鲜美酥脆。

“哟,那跟你姐夫还是同行呢!改天介绍出来见见,咱姐夫还能指点指点他。”

我敷衍地点头,“嗯”了一声,看着堂姐的目光难掩嘲讽。

让贺明指点杨寻?简直天方夜谭!

大伯母放下筷子,语带轻慢:“我说啊,找男朋友还是得挑靠谱的,人家外地那些男人动不动就见新人忘旧人,把人玩跑了你都不知道!”

说着,还用胳膊肘猛烈地顶了顶旁边正吃鸡腿的大伯。

大伯没停下动作,嘴里含着没吃完的鸡腿含糊道:

“是啊是啊,我那老工友家有个儿子,手里有门手艺,在县里修车,老实本分,改天你们见见。”

听到这儿,我妈小心翼翼地插话:

“谢谢大哥大嫂关心了,可晓雨已经有男朋友了,就不劳烦介绍了。”

没成想大伯母声音陡然拔高:“哎呀嫂子,你也别看不起修车铺的,人家一个月四五千收入,不比咱这种推个小摊子的差!”

她说完还挑起眉梢,一脸兴奋:“就是年纪比晓雨大几岁,不过男人年纪大些疼媳妇。”

话音刚落,小姑听了,噙笑接话:“这倒是,我家文昌比我大几岁,平时确实让着我。”

说着转向我:“晓雨,你大伯的提议也不是不能考虑。”

正聊天时,我手机忽然响了,屏幕显示是杨寻来电。

“忙什么呢?”他开门见山地问。

“吃饭呢,怎么啦?”

“今天中午我不能赶过去见叔叔阿姨了,我订了一些菜给你们尝尝。”

没等我多说,他已经挂断了电话,紧接着,门铃传来嗡鸣声。

两名穿着统一制服、身材高大的男子抬着两个足有半人高的餐盒走了进来。

我心中忍不住叹气,所谓“一些菜”,竟是这样的阵仗。

爸妈急忙腾出桌面,把原有的菜肴撤掉。

澳洲大龙虾、帝蟹、佛跳墙、海鲜粥等山珍海味铺满了桌面,不仅大桌满了,小桌上也摆得满满当当。

小叔简直看傻了:“这、这居然是海寻记的外卖?但他们家从不外送啊!

而且按规矩,中午能吃到这家的,只有拿得出大面子的少数人。”

他狐疑地问:“晓雨,你怎么做到的?”

我一脸淡然地回答:“那是朋友家开的。”既没多做解释,也没有显摆的意思。

一家人全盯着我,眼里写满震惊,气氛一时间诡异无比。

“快坐,不趁热吃可不好吃。”

我拉着爸妈坐在椅子上,自顾开始动筷。

大家愣了愣,也陆续坐回座位开始吃。

堂姐夫吃着吃着,眼神却一直跳动着,

“呵,这不是海寻记的正宗出品!我去过那儿,他们用的可是景德镇特别订制的青花瓷盘子,而这盘子是金边的。”

他说这话时,脸上竟是发现真相般的兴奋。

事实上,这是我和杨寻才设计出来的新式盘具,蓝底金边更显奢华大气。

堂姐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是山寨的啊!晓楠,咱又不是外人,装大款给谁看?多丢人啊!

这次还好被你姐夫认出来,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不成笑话了?”

小姑父听到后也跟着摇头叹息,嘴里满是油:“是啊,晓楠这几年外头跑多了,竟变得这般浮夸。

都说女人不能在外多晃,越晃越容易正心失衡,早点回家,安安稳稳找个踏实的嫁了才是正经。”

“听说过一些。”

嗤笑一声,我开口:“筱羽美容院,不就是晓雨美容院吗?”

“别问她了,她那小破店能懂这种高端地方?”堂姐投来一记嘲弄的目光。

堂姐夫不紧不慢接了话:“晓楠,你也别成天只想着打扮自己,咱爸还等着抱孙子呢。

那些美容产品,全是化学成分,对身体有害,别玩过头了。”

堂姐的脸色一下子不对劲了,咬着嘴唇沉默着没有回应。

堂姐的女儿才三岁,贺家人显然还不太满意。

我懒得搭理他们,目光扫向手机,想着等到整点时,给旗下的店长们发红包。

刚解锁,手机就被一只手抢走了。

“这人是你男朋友吧?晓雨。”

大伯母盯着我的手机屏保——一张两人合照,开口问道。

话刚说完,一群人瞬间围了上来,让我被挤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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