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生而众人助

上一周回了趟澳洲，在达令港见到了几位同学，也在那吃了餐海鲜。她们都是内陆的，吃海鲜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不常有的事；而对于出生于海山的我，儿时吃海鲜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犹记得外婆还在时，也常寄些家乡的海鲜到上海，那时候我没有觉得什么，长大后我才知道当时习以为常的东西随着世事变迁，变得不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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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儿时，午后一盏茶的时光里，邻里间常常会有聊不尽的话题，而言谈中多数与这海上的劳作有关:欧边的渔排，浮任的虾池，*隆的鱼池......偶尔还能从长辈的谈话中得知许多他们那个年代的“讨海”方式。“讨海”是他们那个年代对于生计的定义，他们默认了自己会陪伴着这一片海，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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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水未涨时下海，犁蟹犁虾苗。这种耗体力的古老方式为今所剩不多，但对于旧时来说，却是最为简单和普遍的，他们不知道这劳作起于何时，好像到了该撑起家的年纪，就自然而然会有的样子...

不知儿时的你是否在去石龟的路上碰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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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蟹是一种“讨海”方式，而“放紫菜”又何尝不是？站在石龟远望去，在秋季之时总能看到海中竖着整齐的紫菜杆。我不知道紫菜的出现是否是对犁蟹虾时代的一种告别，或者说一种过渡，但我知道始终还是在这同一片海里，储存了许多人的青春岁月，许多人的职业生涯以及许多人的终老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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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紫菜四季皆有，而最地道的紫菜只在海山的冬季，至少家乡人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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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拿着一个筛子，把脱离紫菜杆飘离到岸边的紫菜捡起来，再把礁石上的野生蚝撬出来，匆匆拿回家里，便是一碗极鲜的汤，至今想想，那一碗当时随手可得的汤水在往后的日子里成了极难再现的佳肴。如今，你也许可以有更多的佐料搭配丰富的紫菜汤，但能否在若干年后成为你回忆的一个片段？

费思量，难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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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菜已经成了海山的一个符号，而其他的水产，又何尝不是？

“琳琅满目”的海鲜，是海岛人家的日常，是待客之道的必需，似乎从祖辈传下来便是这样，就像饭后的茶一样，这个不成文的习惯颠扑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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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两种东西很难背叛，一是审美，另一个便是胃。不管走了多少地方，童年习惯的味道往往会成为日后对于每一道菜肴的定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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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起故乡闺名为海山时，别人想起的便是山与海及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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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多人来说，它们从小陪伴你长大，也许此时的你正在享受这这些美食？但我却很难在城市里看到它们的身影。

即便看到了，也叫不出它们的名称，以海山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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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目蠘，花蟹，响螺，血蚶等，说得出名字，却说不出它们的术语，寄居蟹更是几乎不可能看到，儿时奶奶说小孩子爱尿床吃个“寄生”便好了。

那时听大人讲过一些关于海鲜的歌谣，其实多年过去早已忘记，庆幸在最近收集到了一则：

正月带鱼来看灯，

二月春只（*姑鱼）假金龙。

三月*只（雀）遍身肉，

四月巴浪（蓝圆鯵）身无鳞。

五月好鱼马鲛鲳（chāng），

六月沙尖（多鳞鱚）上战场。

七月赤棕（真鲷diāo）穿红袄，

八月红鱼（鲱fēi鲤）作新娘。

九月赤蟹一肚膏，

十月冬蠘（ji）脚无毛。

十一月墨斗收烟幕，

十二月龙虾持战刀。

海底鱼虾真正多，

恶霸歹鱼是那哥（蛇鲻zī）,

海蜇头戴大白帽，

乌荚（黑鲷）身上穿乌袄。

这首歌谣不知你是否也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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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海边长大，熟悉大海最原始的味道，味蕾被海鲜喂得挑剔，很多在外的河鲜并无法与之媲美，所以对于海山人而言，并不是只有紫菜，海鲜以及其他水产是更大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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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壳，红肉，蚝，指甲螳，烧里是等，如今一碗清粥离不开这些，旧时代物资匮乏，这些也便成了下饭的绝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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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箸炒菜脯，来哥鱼丸，红淘调粥，炊迪仔，焖乖脯等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海山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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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鱼焖咸菜，狗舌焖菜脯，娘挨哺梅仔，卤咸带粉.....记得儿时被娘挨背部的刺扎到手会疼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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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米小而鲜，午笋肉清甜，*墙肉清香.........吃惯了这些便不觉得珍贵，倒是离开家乡后方知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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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淡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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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淡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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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淡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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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外是很难觅到海山的那一股海水轻咸和海鲜清甜交织的人间至味，是海鲜在大海里野蛮生长的那一股嚼劲，是不用任何调味仍旧能够调动你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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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海山人家来说，这些司空见惯的海鲜，是一种日常，是一种生计，也是潜意识里融进生命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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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

?"海山风情（二）”

?"海山风故乡海山┃石龟”

?"海山风情（六）┃东港”

Carly

年出生于海山

十岁移居深圳就读上步深中

年求学于复旦

?

在外几年，原认为会留在澳洲。在北京一次商业峰会偶遇学长，聊起海山。后来他到上海找我咨询传媒的事，并希望我有空回一趟海山，说这些年变化很多，活动结束后我希望他写句话给我，他留下《激荡十年》里的一句...

除非经由记忆之路，人不能抵达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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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关于家乡的故事，Carly还有许多之处未能涉足。希望家乡人闲暇之余能给予告知；也希望借助你们，让carly以及更多从小出外的人能对家乡更加清晰！非常感谢！Carly也会尽力地在家乡之外将海山的故事带给更多的人。希望我们一同努力！祝福家乡越来越美好！

同时也感谢投稿的家乡人，你们让Carly看到了家乡未曾看到的一角！谢谢！

邮箱：HSh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