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窗外烟雨迷蒙,酒店的餐厅还没开门,酒店外学校旁边的招牌米粉店,却早已闻鸡起舞。

雨中再次告别长沙,车载的不光是地主盛情款待的口齿留香,还有实实在在的5升容量的浊酒一壶。

临近岳阳,离开京珠高速,上了随岳高速。不是刻意要避开武汉,也不是对热干面不再眷念,更不是武汉的至爱亲朋之盛情有丝毫的逊于洞庭湖之南,实在是大数据的指引,三角形的一边小于另外两边之和。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花期,远方的花期不等人了。

接近江汉平原,雨势渐微,横跨两省的荆岳大桥处,首次堵上了。自然是跨界收费站的缘故,不过,看着被堵的长长的重载卡车序列,蕴含着多少南来北往互通有无的商机,宁可吐槽的是收费站,宁愿不要的是万物萧索的一路通畅。

窗外掠过的是富庶的江汉平原,掩映在竹林环绕的农宅,农田和水塘。道理其实简单,不想种田的话,就将此田挖深数尺,即为塘,可养鱼虾。风魔大江南北的小龙虾,其最重要产地就在离此不远的潜江。

而在随州出土的曾侯乙编钟,那可不是挖出个史前陶罐或青铜实用器,或者什么刀枪剑戟的意义。简单了说,是展现了一小国公侯酒足饭饱后的个人爱好,往大了说,是这块富饶土地上,先人达到的精神追求层面的高度。文明程度的体现,绝不仅仅只靠兵马俑般炫耀的穷兵黩武。

倏忽间,又掠过襄阳。襄阳曾经叫了多少年的襄樊,马甲说换就换了。换不了的依然是,茅庐之中三分天下鞠躬尽瘁的诸葛孔明。还有当年由此顺汉江而下的襄阳人孟浩然,在与长江交汇的晴川阁鹦鹉洲,偶遇了后生晚辈李白,斗酒之后,留下的千古名篇:

故人西辞*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再掠过丹江口,截断汉水的丹江口水库,始建于大跃进年间。二十年前再扩容,成为南水北调中线的源头,终点是在北京。曾经在水库的坝底捡了两块石头,环绕湖面,一汪清水是赏心悦目。也仅在赏心悦目,垂钓游泳当然绝对不允许,就是本地自来水厂,也不能在此取水。因此,要说下游群众欢欣鼓舞,那到不一定,比如原本应该顺流而下的鱼儿,不再有了。

又掠过十堰,已经远离了江汉平原,进入大巴山脉。此处不能不提的是郧县,在年的5月,这里出土了古人类头骨化石,得名为郧阳人,比鼎鼎大名的北京周口店人,还要早数十万年……

离了湖北入陕西,当天时间已不允许深入八百里之秦川腹地,入住西安郊区似乎也不够厚道。又是大数据提醒显示,福银高速入陕西的第一个出口是漫川关镇。

出了收费站,丁字路口的山墙上赫然映入眼帘的是:

“朝秦暮楚”——源于此地。

微雨湘鄂江湖,

一帘幽梦如初,

古道山重水复,

朝朝暮暮,

且由风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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